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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与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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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19

总体而言,在所有发达国家(约 8 亿人)中,每两个成年人里就有一个在未来的一周内无法达到必要的睡眠量。

周末的补觉并不能偿还一周积累下来的睡眠债。睡眠不像信用系统或银行,大脑永远无法恢复所有被剥夺了的睡眠,我们不可能积累债务又不受惩罚,也不能过后偿还睡眠债。

睡眠对于工作场合

某些企业领导错误地认为花费在工作上的时间等同于任务的完成度和生产力。这是一个误导性的谬误,也是一个代价昂贵的谬误。

一项针对美国四大公司的研究发现,每名员工每年因睡眠不足而丧失的生产力成本接近 2000 美元。这听起来可能微不足道,但事实上,这些公司每年会因此亏损 5400 万美元。

研究表明,与每晚睡眠多于 8 小时的员工相比,每晚平均睡眠时间少于 7 小时的人会导致其国家付出惊人的财政成本。如下图 16(A)所示,美国和日本的睡眠不足分别造成了每年 4110 亿美元和 1380 亿美元的损伤。

睡眠不足造成的全球经济损失

睡眠不足导致大多数被调研国家(美国、英国、日本、德国等)的国内生产总值(GDP)损失了 2%以上,如上图 16(B)所示,等于是各个国家国防的全部成本,几乎和各个国家的教育投资一样多。

个人的睡眠会对公司甚至是国家的经济造成重大影响,这是因为像净收入这些指标通常是由员工的创造力、智力、效率、情绪稳定性、社交性和诚实度决定的,而这些员工特征很大一部分又是由睡眠决定的。

研究实验表明,睡眠不足会让员工变得更懒,因而不会借助创新(事实上,他们也很难产生什么创新性,前面章节也说了,睡眠不足,尤其是快速眼动睡眠的损失,会剥夺一个人的创造力)而推动业务发展。更糟的是,当睡眠不足时,工作效率会变低,因此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完成目标,意味着更晚回家,更晚睡觉,还要更早醒来,形成一个恶性循环。然而有趣的是,研究的参与者并不承认自己在睡眠不足的情况下工作效率较低。这个状况本书前面也有提到:睡眠遭到剥夺的人对自身能力的主观认知是有偏差的

睡眠不足的员工会让企业更容易遭受声誉不良的风险。前面章节有说过,前额叶皮质对于理性、逻辑思维和决策相关的控制有至关重要的作用,而睡眠不足会影响它的正常工作。因此,缺乏睡眠的人在选择和决策时更加情绪化和粗暴

商业结构中的一个上级人员缺乏睡眠时,这种影响会像病毒一样传播,甚至感染休息良好的员工,导致他们工作不投入,生产力下降。另外有研究还发现,管理人员和首席执行官在睡不好时就不那么有魅力了。因此,如果领导和员工都过度劳累、睡眠不足,就会给企业带来加倍的不良后果。

有对比实验证明,平均而言,睡眠时间增加后,员工也能收获经济收益。看以下两个选择:

  1. 每年 8 万美元,正常工作时间,每天获得大约 8 小时睡眠
  2. 每年 14 万美元,始终都加班,每晚只有 6 小时的睡眠

大多数人选择了更高的薪水和更短的睡眠时间。这很具有讽刺意味,因为根据研究发现,你可以同时拥有这两者。即 1 和 2 最终获得的经济收益是相当的。

很多大公司将睡眠不足作为成功典范的心态,会使他们缺乏创新和生产力,并且滋生员工的不快乐、不满和不健康状态。然而,也还是有一些具有前瞻性的企业会意识到这些跟睡眠收益相关的研究结果的重要性,甚至请睡眠科学家进入他们企业去讲解睡眠的好处:

宝洁公司和高盛集团都为员工提供了免费的“睡眠卫生”课程。一些办公楼中,也安装了昂贵的高档照明设施,以便更好地帮助员工调节昼夜节律,改善褪黑激素的定时释放。

耐克公司和谷歌公司都采用了更加弹性的工作时间安排,让员工能够按照自身的昼夜节律来调整日常工作时间(参考前面章节的“夜猫子”或“早起鸟”)。同样是品牌的领导者,这些企业思维改变得非常彻底,甚至允许员工在工作时间睡觉。这样做既可以激发生产力和创造力,也能提升员工的健康水平,减少矿工行为。

早在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NASA 就发现了睡眠会为工作带来利益。NASA 为了宇航员的利益,改进了工作中睡觉的原则。他们发现,短至 26 分钟的小睡就能使任务表现提高 34%,总体警觉性提高 50%。由此诞生“NASA 小睡文化”。

睡眠剥夺在社会中的不人道运用

许多现代审讯方法的设计十分狡猾,可以不留下任何人体伤害的证据,睡眠剥夺体现了这一目的。不过作者强烈主张废除这种做法,睡眠剥夺对于获得准确、有用情报的效果很差。因为睡眠不足的犯人很可能已经丧失了精确的记忆、稳定的情绪,还有更高的概率说谎,更容易提供虚假的招供(不过这也许是一些审问者的意图)。

睡眠与教育

1. 关于上学时间

美国 80%以上的公立中学在早晨 8:15 之前开始上课,其中有近 50%在早上 7:20 之前就要求到校。校车通常在 5:45 左右开始接送孩子。因此,一些儿童或青少年必须在早上 5:30、5:15,甚至更早醒来,并且一天中七天有五天都必须这样做。这在作者看来非常疯狂。

一名青少年早上 5:15 被叫醒相当于一名成年人早上 3:15 被强制叫醒(前面章节有说明青少年的昼夜节律跟成年人差距很大,往后延迟 1~3 小时左右)。

青少年这么早被叫醒会导致他们失去大量深度非快速眼动睡眠和几乎全部的快速眼动睡眠,这很可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心理健康问题终身精神疾病。研究表明,持续一周剥夺一个人的快速眼动睡眠,会使他变得焦虑、喜怒无常,并开始产生幻觉。坚持过早上课的方式,相当于让我们的孩子患上部分失忆症。

在有关儿童智力进步相关的研究中发现,无论年龄多大,孩子睡得越久,智力越高。研究人员认为,过早的上学时间会对孩子的智力发展造成损害,而且这种损害是极其深远的。

越来越多的美国地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开始慢慢推迟上学时间。通过大规模的跟踪实验证明,延迟上学的学校,学生的平均成绩都有了明显提高。

还有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是,低收入家庭的孩子不太可能由家长开车送去上学(这部分家长通常被要求早上 6 点甚至更早就参与到服务性行业中)。这样的孩子更依赖校车,并且必须比那些由父母开车送去上学的孩子更早起床。于是,那些已经处于不利地位的孩子变得更加不幸,因为他们经常比那些较富裕家庭的孩子获得更少的睡眠。

通过延迟学校上课时间增加睡眠,可以提高班级出勤率、减少行为和心理问题、降低相关社会财务成本,甚至提高学生的平均寿命

2. 关于多动症

常用的多动症药物:

  • 阿得拉——是安非他命与某些盐类物质的混合物
  • 利他林——是一种类似兴奋剂的类安非他命物质,称为哌醋甲酯

而安非他命和哌醋甲酯是我们已知的可以防止睡眠并保持大脑清醒的最有效的药物。这让我们联想到,可能很多孩子,只是睡眠不足或患有尚未被诊断为睡眠障碍的假性多动症——比如儿童睡眠呼吸障碍(过大的腺样体和扁桃体导致的睡眠问题)。慢性睡眠剥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让孩子在气质上、认知上、情绪上和学业上表现得更像多动症。一旦被察觉到患有睡眠障碍,并切除扁桃体,往往会被证明没有多动症。

睡眠与卫生保健

与那些连续工作 16 小时或更短的住院医师相比,连续工作 30 小时的住院医师犯下严重医疗错误的概率提高了 36%,例如处方上的药剂量错误,或者在患者体内留下手术器械等。由于睡眠不足,每 20 名住院医师中就有 1 人会导致一名病人死亡。

如果你即将接受择期手术,你应该询问你的医生,他之前睡了多少觉,如果答案令人不满意,最好不要进行手术。

一个睡眠忽视导致的全球性灾难:

1986 年 4 月 26 日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核反应堆熔毁事件。这场灾难的辐射比二战中投下的原子弹强大一百倍。这是由于睡眠不足的操作者们连续值班到凌晨 1 点所导致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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